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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两三天里他从一所中学赶到另一所中学,把希望从一所中学转向另一所中学。最后,他终于打听到她现在所在的中学,这是他去的第九所学校。他打听到她住在何处。她还是单身,带着女儿。
那是星期天,“她应当在家,‘她’没有上学,也应当在家。”他想。
他走进了一个式样老旧呆板、色泽灰暗的居民区。一幢幢火柴盒式样的五六层高的楼房杂乱地紧挨着,被压坏的水泥路面上布满了坑坑凼凼。还老远,他就紧张地留意着过往行人中的中年女性,他怕一下子认不出她了。毕竟快二十年了。不!怎么可能呢?绝不可能,就是再隔上几十年,她甜美的气息也依然在他心头荡漾。正在走近她,快见到她了!第五幢,第六幢。越是接近他要去的楼房,他越是激动,他感到自己的心都要蹦出来了。
他找到了那幢楼,那个单元。过道昏暗,堆满了各种杂物:已经毫无价值的旧家具、破纸箱、蜂窝媒……他忐忑不安地踏着破败肮脏的楼梯走上三楼,终于,他见到了他要找的号数。“是这里。”他在心里对自己说。他听到自己的心砰砰地跳得厉害。他想象……他用发抖的手轻轻叩门,叩门。没有人应答。仍然没有人答应。他的心又一次暗淡下来。他屏息了一会儿,决定再试一次。他又叩门,叩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