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如果我们把它看做文学的话,这便是刚刚被异化的人提出的最早的抗辩。当然,它也可以被看做是哲学、历史及思想方面的作品。正如郭沫若先生说的:
庄子在中国文化史上的确是一个特异的存在,他不仅是一位出类的思想家,而且是一位拔萃的文学家。
但“特异的存在”似乎有点不确,庄子应当是一个必然的存在,否则,他就不足以影响整整一部中国的文化史。而对于他诞生的那个历史时期,他更是理所当然的。
无论是他的《逍遥游》,抑或《秋水》,以及《内篇》中的所有作品,还有尚存疑的《外篇》的许多精品,都是那么充满了奇特的想象力,那么出人意料之外的机智而又雄辩地突破了僵化的概念和定义,把任何固有的思维方式及处世哲学痛快淋漓地打了个粉碎。他驾驭着未曾被捆绑起的思考,让想象力获得空前博大的自由——“不物于物”,“精神四达并流,无所不及,上际于天,下蟠于地……”——大有当代解构主义的意味。
他力图向我们揭示大自然以及广袭的宇宙间的诗境,揭示出未曾物化或异化的人类历史的进程,并揭示出了艺术(这不仅属于历史也属于未来)的真谛,不,应当说,是揭示了整个世界的真谛。在这个意义上,一部(庄子),堪可称之为一部古往今来的历史启示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