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雷教堂的盛典,记叙的文字自已不少,此处就不再费词。总之,一连半个月,省里的所有报纸,连篇累牍,全是这方面的报道。于连从主教的演说里,得知国王乃大胆查理的后人。
事后,于连受委,去审核这次典礼的账目。特·拉穆尔侯爵为侄子捐了主教教职不算,还十分豪爽,承担这次仪礼的全部费用。仅布雷教堂典礼一项,所费即达三千八百法郎之巨。
主教与国王互致颂答之后,国王便置身华盖之下,然后,跪向祭坛旁的拜垫上,状极虔诚。唱诗班后面,是神职人员的祷告席,高出地面两级。于连坐在下面一级台阶上,靠近谢朗先生的脚边,仿佛罗马西斯廷教堂里牵裳曳袂的侍从挨着红衣主教一样。这时齐声颂唱感恩之词,香雾缭绕,枪炮齐鸣,乡民都陶醉于虔敬与欢乐之中。这样的一天,足以抵消雅各宾报纸三个月的宣传。
于连离王上只有六步之遥,见国王正一片至诚专心祈祷。他第一次注意到一个目光很有神的小老头,身上的礼服几乎没有繁缛的丝绣,但在简素的服饰上,佩有一条天蓝色的勋绶。他紧邻国王,比其他大臣都近,那些亲贵重臣,衣服上铺金绣银之盛,照于连的说法,简直连料子都遮掉了。稍后,于连才得知,此人便是特·拉穆尔先生,觉得他骄恣跋扈,大有目无余子之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