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面包作坊里,当我说到,有人毫不利己地为他人寻求自由和快乐之途时,就会有人提出质疑:“可姑娘们并不是这么说的!”
然后他们开始对我进行无情而猛烈的攻击。可我如同一条好斗的小狗,但比大狗还要聪明和勇敢,因此大发脾气。我开始认识到,思考生活和实际生活同样不容易。我有时会对同伴们的忍耐性感到愤怒,我真不理解他们如何甘愿忍受那个酒鬼老板疯狂的凌辱,居然如此顺从、听天由命。
我的精神处于十分苦闷时期,就在这时,我有幸接触到一种全新的思想,虽然我本能地和这种思想是敌对的,但是它仍然深深扰乱了我的心灵。
一个暴风雪之夜,我只觉得大风像是要把灰色的天空扯碎似的,这些碎片落到了大地,厚厚的白雪把大地覆盖起来,世界末日仿佛已经降临,太阳沉沦,从此不再升起。这正是谢肉节之夜,我从杰连科夫那儿出来返回面包作坊。我眯着眼,迎着风雪前行,忽然我的脚下被什么东西一绊,跌倒在一个横躺路上的人身上。我们对骂了起来,我用俄语骂,他用的是法语:“哦,魔鬼……”
我感到很好奇。我将他搀扶起来,让他站好。他个子比较矮小,比较瘦弱,他推开我,吼道:“我的帽子!见鬼!快给我帽子,我快冻死了!”
我在雪地里帮他找到了帽子,抖了抖雪,给他戴到竖起的头发上,可是他把帽子摘下来对我摇晃着,用俄法两国话咒骂我:“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