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他像是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站了起来,把军帽低低地歪戴到头上,遮住了脑门儿,手掌拍了拍帽子,制服也不扣好,向门口走去。那女人也站起来,对酒馆老板说:“我们很快就回来的,库兹米奇……”
他俩的身后响起了店内顾客的一阵哄笑声,有人粗声粗气、恶狠狠地说:“一等领航员回来,有她好果子吃!”
我尾随着他们,离他俩只有十步距离,漆黑中穿过了广场,踩着烂泥,向伏尔加河陡峭的岸边走去。只见那女的搀着哥萨克,跌跌撞撞往前走去,脚下的烂泥发出扑哧扑哧声,女人带着恳求的语气低声问:“您去哪儿?说呀,去哪儿?”
虽说我回家走的不是这条路,我还是踩着烂泥,紧紧跟在他俩后面。他俩走到斜坡的小道时,哥萨克停下脚步,退后一步,朝那女人的脸就是一拳,女人惶恐不安地惊叫起来,问:“你这是干什么?”
我也吓了一跳,跑到他们的跟前,只见哥萨克将那女人拦腰抱住,扔过了山脚的栏杆,那女人沿着长满青草的斜坡往下滚去,哥萨克随后跟着跳了出去,两人抱作黑乎乎的一团。我惊呆了,说不出话来,只听得下面衣服被扯坏的刺啦声、哥萨克的喘气声和女人的断断续续的嘟哝声:“我要喊了……我要喊了……”
她痛苦地高喊了一声,便不响了。我摸来了一块石子,丢了下去。听到的只是野草发出的沙啦啦声。广场上传来了小酒馆的玻璃门砰地响了一声,有人“啊呀”了一声,也许是跌倒了。接着又悄无声息。这景象着实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