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索着来到妻子的房门前,屏息倾听,毫无动静。他屈起手指迟疑地敲敲门,一片沉寂。他再敲一次,仍是一片沉寂。他小心翼翼地扳了下门把,门没上锁,可是屋里没人,床上被褥零乱。他吓坏了,轻唤妻子的名字,没有回答。他更加恐惧了:“鲍拉!”他开始满屋子大声喊叫,像一个遭到突然袭击的人:“鲍拉!鲍拉!鲍拉!”还是没有一点动静。他摸索着走进厨房,厨房里空空的。他怅然若失,这可怕的感觉在他心里上蹿下跳。他又跑到楼上画室里,他已经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了:是想向画室告别还是想让画室挽留住他。可是这里也没人,就是他那条狗也不见踪影。他被抛弃了,一股强劲的绝望向他袭来,摧毁了他最后的一点力量。
穿过空荡荡的屋子他又回到他的房间,从墙角处抓起背包。不知什么原因,他屈服于这无形的压力,反而觉得自己轻松了。“这是妻子的错,”他自言自语,“对,是她一个人的错。她不该这样走掉,她应该留住我才对,这是她的责任。她完全有能力拯救我的,可是她放弃了。她看不起我。她对我的爱已经消失了。她让我跌倒,所以我就跌倒了。我的鲜血洒在她身上!这是她的错,不是我的,是她一个人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