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德尼昂回到家里,看见凯蒂在等他。充满痛苦的失眠之夜,使可怜的姑娘顿时憔悴了下来,脸容变得比发过一个月高烧还厉害。
她是女主人差来给假瓦尔德送信的。这位女主人此刻正爱得死去活来,高兴得如痴如醉:她想知道伯爵什么时候再去见她。
可怜的凯蒂脸色苍白,浑身发颤,等着达德尼昂写回信。
阿托斯对这个年轻人大有影响:朋友的规劝,加上良心的呼唤,使他下了决心,既然面子也挽回了,报复也得手了,现在就该跟米莱迪一刀两断了。因此,他拿起一支笔写了下面这样一封回信:
夫人,下回何时见面恐怕很难说定;我康复以后,类似的应酬殊为繁多,故而只得按先后次序约会。等轮到您,自当另行通知。
吻您的手。
德·瓦尔德伯爵
蓝宝石戒指只字未提:咱们这位加斯科尼人是想把它当作一件对付米莱迪的武器保存起来呢,还是——说白了吧——想留下这颗蓝宝石,准备山穷水尽时拿来派治装的用场呢?
不过,用一个时代的观点去评判另一个时代的所作所为,总是要出毛病的。如今会被看作一个体面人的奇耻大辱的事情,在那个年头却是稀松平常、极其自然的事情,去从军的贵族子弟通常都是靠他们的情妇接济的。
达德尼昂把信纸摊开递给凯蒂,她起先没有看明白,但重看一遍时,差点儿没乐得发起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