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今八岁了,个子越发高了,脸蛋也没小时那么圆鼓鼓,倒也娇俏得很,大眼睛黑亮透澈地闪着光。她拍着佘非忍的手臂:“去,弄些海水来,我们把它养起来。”
“好。”
佘非忍应着冲了出去。
他也十二岁了,越发清秀神气的小少年,若不是与他如影随形地呆了好些年,压根看不出他的双手曾沾过鲜血。
宣六遥心情复杂地看着他出去,又把视线落回到掌中的“海里的马”上,它是那么纤小柔弱,仿佛轻轻一捏就会碎掉。但因为它的柔弱,让人忍不住要小心翼翼——就像,对面舱房里的莫紫萸。
她既不玩,也不闹,常常安静地坐在舱房里,绣着帕子或别的。
这些女红的东西,是宣六遥看她一个人无所事事,用隔空取物术替她取来的。他不忍心对她说一句重话,小心地,离得不远也不近。
她好像也领会到宣六遥并不想跟她睡觉,虽然不太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但总归是一种拒绝。拒她于五尺之外,总归待她是没有胡不宜和佘非忍亲的。
此时,她正在舱房里绣帕子,绣的是一个少年,穿着浅金长袍的少年,他有乌黑的头发,修长的身量,腰间一把短剑。她细细地绣他的耳朵,他的耳朵顶端有点尖,像发着光似的。
很难绣,一不小心就绣粗了,她干脆再绣得长一些,就像他在耳朵上别了一根弯曲的耳饰似的。看着很是滑稽,她掩着嘴暗自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