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很高,脸色白皙,栗色的头发密密的,阔口丰唇,长得其貌不扬。而她则像只小鸟一样活泼。他经常喊她作“小知更”。他生性本来好静,不过现如今却可以一坐好几个小时,跟她大讲特讲自己家乡的事情。姑娘们都喜欢听他讲话。他总是坐在工作台上滔滔不绝地说着,笑着,她们就在他身边围成个小圈。有几个人把他当成是个有意思的小家伙,平时老是一副正经八百的样子,可说起话来又是那么开朗活泼,而且他对她们的态度总是很温柔。她们都喜欢他,他也对她们喜爱有加。他觉得波丽就像是亲人一样。其次是康妮,她满头红发,脸色犹如苹果花一般红润健康,讲话时总是娓娓道来,虽然一身破旧的黑衣裙,然而却透着些淑女般清雅的气质,他由此大发了一番浪漫的感慨。
“你坐在那里绕线的时候,”他说道,“看上去就好像是在纺车上纺纱一样——真是美极了。你让我想起丁尼生《国王叙事诗》里的伊莱恩。要是可能的话我一定要把你这个样子画下来。”
她瞧了他一眼,脸羞得红红的。后来他真的画了一个素描,并且将之视如珍宝。画中的康妮坐在纺车边的凳子上,旧兮兮的黑裙上散着一头飘逸的红发,嘴紧紧抿着,神情严肃,正在把一卷鲜红的纱线往纺车的线轴上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