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凤起殿则从早到晚安安静静,宫人们连走路都不敢发出丁点声响,生怕惹了帝后不快。
帐香蹲在一旁,小心地帮江沅剥着橘子,旁边点着小小的熏炉,她素指翻飞,一颗颗橘瓣便落在了琉璃的碗碟中,银勺中盛了花蜜,热水滚过橘瓣,配以花蜜轻轻地搅着,片刻后,又端过一旁的清酒,斟了小半杯进去,不一会儿酒香混着茶香便淡淡地散出,浓香异常。
张显贵垂眼看着地面的毛毯,华丽而厚重,殿内暖得如同春日,仅着单层衣袍都不觉得寒冷。
宫内的流言蜚语江沅也听了不少,宋延巳始终未曾露面,她捏着杯盏,轻吹着水面,果茶微荡,香气越发地浓厚。
“陛下在哪儿?”江沅忽然开口。
碧帆停了手头的动作,狐疑地与张显贵对视了一眼,才道:“这个时辰,应是在昌乐宫的。”
指尖敲击着茶杯的薄壁,江沅似陷入了某种沉思,手中的杯盏越握越松,最后直直地从两指间滑落,茶渍溅在她重紫色的宫装上,暗下去点点,如同隐匿在衣裙中的花绣,突然绽开。
“娘娘。”碧帆大惊,忙扑上去看江沅有无被烫到,却被她挥手制止。
思绪回归理智,江沅的眼神越来越坚定。他不来,那她便去,有些事情还是无法改变,可她已经不想再躲,她受够了与宋延巳猫捉耗子的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