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因为他的出现,因为他对施工队长毫不客气、毫不妥协的话,刚才被压制下去的“轻举妄动”的念头,又开始在心里暗暗萌生了。
只要有人带头,他们还是敢于和施工队长对抗的。他们想干一场而又不敢带头,希望他能带这个头。
葛玉明看了那几个站着的青年一眼,装糊涂地问:“你们都站着干什么?哦?谁罚你们站了?”
那几个站着的青年,被他问得很有些尴尬。他们偷偷瞥视施工队长,见他并没有对葛玉明的话作出什么反应,就先后坐下了。
葛全德进入工棚后,始终没讲一句话。他坐在墙角的一个放工作服的破箱子上,默默地很认真地修一把掉了头的铁锹。他觉得自己在今天什么话都不应该再说了。他不知道施工队的青年们,因为昨天的事,此刻是在心里暗自追悔莫及呢,还是在暗自诅咒他这个老头子。
施工队长将吸了半截的烟扔在地上,踏上一只脚,狠狠碾碎后,说:“大家都听着,根据大家的意思,咱们施工队今天搞它一次民主选举!大家如果还信任我这个队长,继续选我的话,我绝不推辞,今后更要为大家服务,鞍前马后,两肋插刀,任劳任怨!……”他停顿片刻,沉吟着,在头脑里搜索着更能迷惑人的词句,也在察言观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