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祖籍扬州,居台半世纪,在青少年时期,历经颠沛流离,忧患相煎的岁月,目睹杀人盈野,血流成渠的惨状,身遭骨肉离散,天人永隔的悲剧。多年来,我深信许多人和我一样,世代的对立意识已然云淡风清,两岸彼此的隔阂才是大家心中未愈的伤痕。我有意促进彼此的沟通交流,却苦无机会。直到一九八七年,我参加泰王六十岁大寿的庆典,才有了转机。当时,大陆方面的代表——中国佛教协会会长赵朴初长老及其夫人也应邀在座,但碍于当时情势,我们彼此无法交谈。就在典礼刚开始不久,赵夫人突然咳嗽起来,坐在后面的慈惠法师拿出一颗止咳糖递给她。赵朴老当晚回赠大作以示感谢,我觉得“良机不可错失”,殷勤接待,在畅谈之际,欣知彼此在许多事情上都很有共识。后来听说世界佛教徒友谊会前两次大会因两岸名称问题,弄得场面十分尴尬,所以隔年的下一届大会的主办权成为烫手的山芋,我心生一念:危机正是“良机”,“不可错失”,遂主动争取由西来寺承担这个任务。为了加速完工时间,不惜加倍给付建筑商赶工费用,好让西来寺的工程能及时完成,赶上大会的召开。至于两岸的佛教会名称,我想了一个折中的方法,即中文名称——“中国北京、中国台北”照样沿用,英文译名改为The Buddhist Association of Beijing, China和The Buddhist Association of Taipei。自以为如此设想十分周到,但还是经过一番曲折,多次协商濒于破裂。为了不要因这一点点问题而“错失良机”,我一次又一次居间调和,终于化解僵局。当我在大会开幕典礼中宜布“海峡两岸的团体第一次坐在同一个会议厅里开会”时,三十余国,八十几个佛教团体,五百多位代表,长时间报以热烈掌声。由于这次的成功,拉近了两岸佛教界的距离,赵朴老邀我去大陆访问。翌年(一九八九年)三月二十七日,我率领正团七十二人,副团五百人组成的“国际佛教中国弘法探亲团”成行,赵朴老在北京机场见到我,第一句话就是:“千载一时,一时千载!”我也深深地感叹着:“良机”不易,幸好“没有错过”,否则不知道还要等到何年何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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