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料峭的三月,冯亭兼程南下,连夜渡河回到了新郑。
“公有谋划,本王听你。”韩桓惠王愁苦地皱起眉头。
“穷邦不居奇货。上党眼看不守,当适时出手。”冯亭毫不遮掩。
“如何出手?”
“河外道绝,目下又当春荒,三月之后上党军民必乱。若秦国奇兵突袭,乱军必不能应。上党若归秦,赵国岌岌可危矣。赵国若亡,韩魏必接踵而亡也。不若,将上党赠赵。赵思上党久矣,得之必感韩国之情;秦亦思上党久矣,其时必力夺上党大举攻赵。赵与秦战,自必亲韩;韩赵结盟,魏必动心;韩赵魏三家同心,则可抗秦于不败之地也!”
韩桓惠王长长惊叹一声:“好谋划也!左右是丢,何如丢个响动,也教秦国难堪一番。你只说如何铺排?”冯亭如此这般说得仔细,韩桓惠王立即拍案定夺,连夜开始了种种预备。次日清晨,韩王特使立即北上邯郸。与此同时,冯亭的请降密书也送到了行丞相事统领国政的平原君府邸。
平原君一接到冯亭密书,顿觉此事非同小可,立即连夜进宫禀报。
孝成王赵丹刚刚与韩国特使密谈完毕,正要与平原君商议。两下一说,平原君觉察到了一丝异味:同是一事,韩国为何分作两路来说,莫非背后有其他情由?思忖不透,平原君主张重臣会商,以免在此紧要关头出错。次日清晨,赵国重臣济济一堂。孝成王赵丹开宗明义:“韩王特使昨日入赵,言韩国河外道绝,上党难守,欲交赵国;上党守冯亭,亦致密书于平原君,欲带上党军民归降赵国。两路一事,我当如何处置?事关重大,诸位尽其所言,毋得顾忌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