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切东西上,在远远近近的物体上,都蒙着一层水晶般迷人的、只有秋天的这个时节才会有的光辉。远处看得见麻雀山、山上的村落、教堂和一座白色的大房子。无论是光秃秃的树木、沙地、石头、房顶、教堂的绿色尖顶还是远处白房子的墙角——所有这一切都异常清晰、线条精细地在透明的空气中勾勒出来。近处可以看见被法国人占据着的、一半已经被烧毁的贵族宅院的一些残垣断壁,沿着院墙还生长着深绿色的丁香树丛。这座在阴暗的天气里因凌乱不堪而令人生厌的被烧毁、污秽的房子,眼下在晴朗宁静的光辉中也显得令人安慰而又美好。
一个法军下士随便地敞着怀,戴着睡帽,叼着短短的烟斗,从木板房的角落里走出来,他友好地眨眨眼,走到皮埃尔跟前。
“多好的阳光,是吧,基里尔先生(法国人都这样称呼皮埃尔)?就像是春天。”下士倚在门上,让皮埃尔抽烟,虽然他通常让烟总是遭到皮埃尔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