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此时还能被她找到的桑黄定是采药人挑剩的下等货,而且个数不多,但起码,它们可以暂时止住她的血。
山里温度低,落在她身上的雪化了又冻,凝成了冰霜,她看起来像一座小雪山。
添府的家就在山脚下,连日的咳血、便血与食不果腹使她没有足够的体力一口气走回家。
下山的时候她想,虽然她现在穷得屋子四处漏风,但到家之后也一定要好好犒劳自己。
就明日吧,她一定要托隔壁王二从镇子回来时给她带个包子,要冒热气的那种。
寒风似刀,一下下刮在脸上,身上的袄子薄的起不到抵御风寒的作用,她一路摔倒、爬起来,再摔倒,四肢僵得已失去了知觉。
凭借着对冒着热气的包子的执念,她终于跌跌撞撞回到了家。
一推门,见本该是漆黑的屋子眼下正烛火摇曳,她心猛地一跳,一定是初九回来了。
她在他面前向来是耀武扬威的,此时自然不愿意让他瞧见自己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遂靠在门框喘了几口气,又用力在脸上拍了拍,直到感受到早已僵硬的脸皮下传来几丝热意,这才向屋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