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舅看他为人虽然粗鲁但态度非常真诚,况且鲍丽已然不告而别,再加上几杯酒下肚,红脸汉子架不住客气也就往事随风了。酒过三巡,我老舅无意间说起鲍丽出走的事情,憨子给出了这样的理解:其实鲍丽这个女人心气很高,一直想借着改革开放的东风去南方沿海闯闯,做大事挣大钱。熟悉她的人心里都清楚,她不会甘心留在我们这座越来越不景气的东北城市。
事实也证明,鲍丽的确只身去了海南——这是我妈听鲍阿姨说的。插句闲话,其实鲍丽南下是改革开放初期的一个缩影,当时的东北人对开放搞活的政策并不理解,甚至抱有排斥。但这也不能全怪东北人见识短,因为绝大多数的他们没有从中得到任何一丝一毫的实惠。如同一位母亲,告诉大儿子安心在家操持家务,外面的世界不需要你操心。于是,孝子乖乖的听着母亲的话,干着自己的活。突然有一天母亲变了脸,你看弟弟妹妹们都出息了,你也出去闯闯吧,便二话不说的把儿子推出门外。身无长物又内向自守的儿子当然不知道该如何应该对瞬息万变的世界,此时对母亲让自己出去闯荡的决定又怎能没有怀疑呢?当年的共和国长子经历的正是这样的尴尬境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