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峨眉练剑半年,江珏以为自己参悟了剑心一剑,但下山之后,才知晓自己连皮毛也忘了。
今日,大黎历五百零六年三十,他没有做到心无杂念,他提着苦剑出关。
没有用草莽剑法,没有用大丈夫之剑,没有用星河剑法,没有用桃夭剑法,没有用守护剑法,没有用防御之道,没有用涅槃剑技,他只是递出寻常一剑,百剑,千万剑。
“世上哪有什么剑法,不过是起了个雅名,比如我的星河剑法。”江望舒说过。
綦地自由军处在灭绝的边缘,他们,和她们甚至寡不敌众,深知自己装备贫乏,深知自己筋疲力尽。但他们和她们还是义无反顾地抽刀拔剑、握戟执戈,迎接这必败无疑的一战。
江珏手持苦剑,优雅镇定地挥舞着苦剑,用平平常常的剑技在楚军千军万马中穿行,递出平平常常的一剑,百剑,千万剑。
没人记得时间,所有人都忘记了时间。后来根据一位幸存者的口述,说这一战从破晓开始,结束的时候满天繁星。
苦剑沾染了多少敌人的鲜血江珏不知晓,他仿佛不知疲倦,优雅镇定地递出一剑又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