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翼在进行史实的辨订考证时,主要是就正史纪传表志中的有关记述,参互校核,即以本书证本书,“以史证史”。他之所以这样做,完全是出于尊重前代史书所记,不凭依野史稗说简单否定,走的是搜寻内证这样一条稳妥的史考方法。他说:“惟是家少藏书,不能繁征博采以资参订。间有稗乘脞说,与正史歧互者,又不敢遽诧为得间之奇。盖一代修史时,此等记载无不搜入史局,其所弃而不取者,必有难以征信之处,今或据以驳正史之讹,不免贻讥有识。”[37]这种客观求实的治史方法,值得借鉴。
在考证史实、辨订文字讹误的同时,作者也论及修史之取材、文笔、史家品德等问题。对于每部史书,先叙述其著述经过,再评价其得失优劣。他称赞修史贵在取材和文笔简洁,反对曲笔和讳饰,肯定直书和实录。更值得提及的是,赵翼在书中提倡“自成一家之言”。如他在批评《隋书》记事不实,而《北史》又照旧承袭时说:“然正史隐讳者,赖有私史,若依样葫芦,略无别白,则亦何贵于自成一家之言也?”[38]在评价《三国志》时,又表达此种观点:“自左氏、司马迁以来,作史者皆自成一家言,非如后世官修之书也。”[39]说明赵翼重视史书的独创性,指出官修史书不可克服的弊病,很有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