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一个礼拜前,所有被扯入这桩骗局的男孩都收到马尼·福克斯寄来偿还他们损失的支票;于是芭比特小姐做了项粗蛮的决定。“行刑团”会议至今在每星期四晚上仍定期召开,作为喝啤酒和玩扑克牌的藉口。这一天她走进会场,开门见山地对他们说:“孩子们,你们没有一个人会料到钱竟会失而复得。但钱既然回来了,你们应该投资在像我一样实际的事物上。”她是建议他们拿出钱作赌注,资助她一趟好莱坞之旅。在她成为明星之后,她会以终生所赚的钱的十分之一作为回报。她认为当明星的日子指日可待了,有了这些钱,他们都会变成富翁。“至少以本地的标准来看你们会是富翁。”没有男孩子愿意这样做。但是,芭比特小姐向你凝视的时候,还有什么话说呢?
打从礼拜一起,就一直下着雨。这些活泼的夏日雨点在阳光下穿梭着;但夜里乌漆抹黑的,到处都有声音,树叶滴答响,烟囱也湿嗒嗒的,令人难以入睡的沙沙声。虽然鲍布做起事来显得无精打采,舌头也似乎打了结,但他却十分清醒,两眼无泪。芭比特小姐要离去,对他来说,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因为她对他太重要,意义太深远了。比什么东西意义还深呢?比十三岁的年纪,疯狂地恋爱意义还要深。她简直是他心头一块肉,就像那棵胡桃树,合他胃口的书本及身旁那些他关心得让他们伤害自己也管不了这么许多的人。她就像那种他怕拿出来给别人看到的宝贝东西。而在黑暗之中,乐音涓涓地在雨中流过。但是,在今后的夜晚,我们是否仍能听到那的乐音?就好像它仍然在这儿呢?!来日的午后,当影子逐渐模糊后,她是否仍会像美丽的彩带般飘荡到我们的眼前呢?她对鲍布笑着,握着他的手,甚至还吻了他。“我又不是去死,”她说,“总有一天,你也会到那儿的,我们可以一块去爬山,大家住一起,你、我,还有罗莎芭妹妹。”但是鲍布知道事情永远不会是如此进展的,所以当乐音划过黑暗时,他用枕头把头捂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