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竟用这种手段把人打得发昏!公爵,您真行!您一会儿露出黄金时代所没有的纯朴天真,一会儿又洞察深心,像利箭似的穿入别人的肺腑。然而,公爵,这是需要加以解释的,因为我……我简直弄糊涂了!当然,我的最终目的是借钱,但是,照您问我话的口气来看,好像您觉得借钱也无可指责,而应该是如此的。”
“是的……您也就应该如此。”
“您不生气?”
“不……有什么可生气的呢?”
“我对您说,公爵,我从昨天晚上就留在这里。第一,是为了对法国主教布尔达鲁 [1] 表示特别的敬意(我们在列别杰夫的屋里一直喝到凌晨三点钟);第二,也就是主要的一点(我可以对天发誓,我的话完全是真的),我之所以留在这里,是为了想把我满心的忏悔讲给您听,以便使我前途光明;我怀着这种愿望在凌晨三点多钟的时候,含着眼泪睡着了。我不知道您现在相信不相信一个正直人的话;正在我满含着内心的眼泪和外在的眼泪(因为我到底哭了,我是记得的),想要睡上一觉的时候,我产生了一个坏念头:‘为什么不在忏悔之后向他借钱呢?’因此,为了准备下一段忏悔词,好像做了一盘‘眼泪炒肉片’。想利用眼泪做引子,使您受感动之后,借给我一百五十卢布。您看,这不是太卑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