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会儿就好了。”她说，语气已经平缓了许多；临了，她转向我，强做出个笑容对我：“真不知道你会怎么看我呢？”
施特略夫困惑地望着她，一时不知怎么办才好。他的前额整个儿皱了起来，红红的嘴唇像个孩子似的那么噘着。他那副怪样子不由得让我想到了一只慌乱无措的豚鼠。
“那么，亲爱的，你还是不同意？”他最后说。
她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她已经精疲力竭了。
“画室是你的。这里的一切都是你的。如果你想带他来，我凭什么阻拦你？”
刹那，他圆圆的胖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这么说你同意了？噢，亲爱的，我就知道你会同意的。”
突然她强振作起精神，用乞求的眼神望着他。她把交织着的双手放在心口上，仿佛是受不了这激烈的心跳似的。
“噢，戴尔克，自从我们相识，我还从未求你为我做过任何事情。”
“你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
“我求你别让思特里克兰德到家里来。其他任何人都行，小偷，酒鬼，街头的流浪汉，都可以。我答应你，我将乐意为他们做任何事情。我只是恳求你，不要带思特里克兰德到家里。”
“可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我害怕他，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身上有种叫我感到恐惧的东西。他会给咱们家带来极大的伤害的。我知道，我能感觉到。如果你让他来了，我们的下场一定会很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