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在此期间,古德森还给了你什么帮助?”李靖波问。
“不计其数。”贝利亚的身体后仰,“关于凶手的杀人动机,关于这三个人在案件中的角色,关于安东尼奥的‘小癖好’……”
“也就是说,古德森主导了调查方向?”
他耸了耸肩。
“这毫无道理,不是吗?”李靖波拧着眉头,“他把你们引上了正确的道路。”
“道理?”囚犯哑然失笑,“李警官,你认为这个世界上有道理可讲吗?”
李靖波张口结舌。
又一阵沉默。贝利亚将手探进烟盒,一无所获之后,他在一次性纸杯中扒拉出一颗烟屁股,塞进嘴里。他没有示意李靖波为他打火。
“抱歉,我的情绪有点失控。”烟的残骸随着他的话音上下摇动,仿若船橹,“希望你能理解,因为从现在开始,我将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悲剧发生……”
“你可以,呃——”心理侧写师挠了挠额头,“选择不说话。”
贝利亚摇了摇头,“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了,不是吗?”
六
在查案期间,我可以不眠不休地工作。但这一次我有了一个必须暂时放下手中工作的理由:4月15日是我和娜奥米结婚二十周年纪念日。那天我擅自给专案组放了假,邀请全体人员到家里吃饭。我们在草坪上支起长桌,在桌上垒满一盘盘的香肠、烤肋排、冰镇啤酒和吞拿鱼沙拉。这只是一次普通的家庭聚餐,没有昂贵精致的食物,没有烦琐的餐桌礼仪,一伙粗人反而更尽兴。作为贵宾,哈罗德坐在我和娜奥米旁边。在一群吵吵嚷嚷的老家伙中间,他的沉静犹如风眼。在一番插科打诨之后,我的妻子注意到了他。“哈罗德,你吃得太少了……”她探过头,“是不是不合你的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