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见台戈安女人进来,便说:“唉,我完了!我本想叫约瑟当个公务员,内政部的路子现现成成摆在那里,靠他父亲的老面子,二十五岁就好当上科长。谁知他要做画家,干一门没饭吃的行业。我早料到这孩子只会叫我伤心气恼。”
台戈安太太承认她已经有好几个月纵容约瑟画画,星期日星期四偷偷去美术学校也是她给包庇的。她带约瑟上沙龙,小家伙竟会那样聚精会神的看画简直了不起。
台戈安太太对阿迦德说:“亲爱的,你家约瑟十三岁就懂得画,准是个天才。”
“是啊,你看他爸爸有了天才结果怎么样?还不是四十岁上就做得精疲力尽,把性命送掉了!”
秋天将尽,约瑟正要跨进第十四个年头,阿迦德不听台戈安女人劝阻,径自去见旭台,要求别带坏她的儿子。旭台穿着蓝布工作服正在塑他的最后一座雕像。从前他遇到一次难关,亏得勃里杜帮助,此刻对勃里杜的寡妇倒反不大客气。旭台元气已经动摇,苦苦挣扎的狠劲好象要把几个月都难以完成的工作在短时期内赶完;在艺术上长期摸索的东西终于找到了,他性急慌忙的挥动刀子,捏着粘土,一窍不通的阿迦德看了他的动作只当他有神经病。旭台若是换了一种心境,可能对阿迦德一笑了事;但那个做母亲的诅咒艺术,怪人家硬叫她儿子挑这个职业,要求旭台不让约瑟再进教室,旭台可动了真气,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