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年老僧人出主意道:“纳兰公子的棺椁原是内外两具,这外棺虽有烧损,毕竟未毁,想来内棺必不致有事,这便是不幸中之大幸,总算未对公子遗体不敬。如今我们赶着找一副金丝楠木的板来,照着原先的尺寸重造一具,也是亡羊补牢的意思。金丝楠木虽然难得,到底还是有银子便可换得来的,前年户部大人的先考亡故,就是以楠木造棺,也曾在咱们这里停厝,听说他们备的楠木还不只这一副呢。如今我们不如求人通融,先买了那副板来救急,以后再慢慢寻更好的还他就是了。”
方丈沉吟道:“还是不妥——就算棺材可以重造,解木移棺也得需些时日,如今相府里不时有人来往,难道能遮瞒得住吗?”老僧人听他口气活动,笑道:“这就更不是什么难事,反正咱们这灵堂烧损,也要重新修葺,索性就将四面都用黄幔围起。如今正是中元节,就借这个由头大做法事,凡是相府来人,只让在牌位前上香祭拜,不教进幔子看见棺椁就是了。”
到此地步,方丈也无别法可想,又见沈菀出手阔绰,泪眼不干,只当她怕得狠了,一心保命,倒也于心不忍,遂道:“既如此,还须大家商量妥当,想一个万全之计,且要口径一致,若事后透露出一星半点,这欺瞒之罪只怕再加一等。”众人都道:“只要能躲过这一劫,就是众人的造化了,生死大事,谁肯多那个嘴去?便神佛也不应的。”又议了一回,便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