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起那只鞋底子, 把它紧紧贴在脸上很久很久, 感受着它的坚硬和温暖,然后把它放进我包里。 我想,等父亲入土的时候,我一定要把它跟父亲放在一起。
郑州的小房子我在售房网上挂出去了。 可我没告诉任何人,在东区最好的地段北龙湖西岸,买了一套带院子的洋房,两层带地下室,加在一起有四百多平方米。 我母亲要是想回郑州就让她回来住,她稀罕土地,深圳的楼顶上搁满了盆盆罐罐,里面种满了荆芥、玉米菜、薄荷、小茴香,都是她让我妹在网上买的家乡的菜种。 一个带院子的房子会是我母亲晚年最美好的期盼吧,可以让她任意栽花种菜。 这里距开封也只有半个小时的车程,孩子们谁想陪她住谁就过来,反正房子足够大。
我待在郑州的这一段时间,抽空转了市区的各个地方。 西区改造成了一个标准的绿城,拥挤却充满秩序。 而庞大的郑东新区,高楼大厦之间,有着阔大的开放式公园,处处草木葳蕤,生机勃勃。 郑州,也许克隆了别的城市,但她长得像谁又如何呢? 无论像谁,她毕竟是她自己,她有自己的核心文化,她有自己的发展逻辑。 过去那个老郑州是回不来了,但是一个崭新的郑州依然是郑州。 人在变,城市也在变。 我父亲死去几十年了,不也一样在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