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惑被反胃逼退三分,我盘腿坐在了水泥地上,四处堵塞的道路和臆想中的鸣笛声从栏杆缝隙透过来。
阳光太刺眼了。烟头、车灯、钢筋热弯熔断的顶端。上次想睡个一年好像还是在警校的第一年跟教官打架之后跑圈一整天吧?
我闭上眼,醒了过来。
那里飘浮着一团沟壑分明的脂状肉团,纤细的闪电像遛狗绳一样断续扭动在我们之间,一时我竟说不出是谁遛谁。它让我想起重庆火锅和成都兔头,下一秒我意识到,这两个地方吃脑子都是出名的。
那是个人脑。一个人类世界的切片。而最奇怪的部分在于,我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到处都是脑子。这是医学院解剖课教室吗。我试着转动视角,这才发现有些在我的背后,但我仍然能知道它们在哪里。另一些脑子在我的前、左、右、下,但没有在上面的。密密麻麻的蛛丝飘荡在我和那些脑中间,我像是山顶峰的蜘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