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威将军板着一张脸,像是打了霜,硬邦邦的道:“他去就去,不去就不去,不必理会他这个逆子!”为着凌肃初不肯去虎枪营,非要去当捕头,他几年过去都没有消气。
“何时动身?”凌肃初冷漠又客气的对继母说。
继母一愣,与亲儿子凌肃中对望了一眼,支吾道:“...亥时初分。”
“是。儿子这就去准备。”凌肃初道。
蓅烟一半的时间要听举丧事宜的进度摆布,另一半的时间则在灵堂里跪跪拜拜。她原本是哭不出来的,她与太皇太后的感情大约是建立在相互憎恶的基础之上。可她还是哭了,当她看见康熙一脸颓丧的姿态,在棺前泣不成声,她的眼泪自然而然就涌了出来。
夜半时候,她会借故回枕霞阁稍作歇憩,因为膝盖跪得红肿,再加上天凉,遂命素兮往柜中寻厚实的棉裤。素兮开箱倒柜,想寻一条白净的棉裤,却没想竟然找到了蓅烟遗失已久的银戒指。蓅烟坐在炕边愣愣的发着呆,看着手心里的戒指,陡然忆起十多年前在长沙城的旧事。噬心蚀骨的思念、久别重逢的欣喜、湘江边的烟火、岳麓山下的誓言...所有一切如驹过隙,一回头,竟然已经过去十余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