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大夫没多搭理他:“赶紧把你妈扶床上来。”又对我妈我爸说,“你们别着急,先坐一会儿。一个一个来,很快!”
大牙把老娘扶到床上躺下,宗大夫拉上帘子。忙活了能有二十多分钟,只听帘子里面说:“保持这个姿势别动啊,再给你拔两罐儿。”不肖片刻,帘子拉开,老太太盘腿而坐,躬着背耷拉着脑袋,后脖颈子上吸着几只玻璃罐子,原本蜡黄的小脸上竟然泛出一丝红润的血色。
宗大夫拿起毛巾擦擦手,又吩咐大牙:“给你娘盖上点,别受风。”
大牙“哎”了一声,从随身带的布兜子里摸出一张方方正正的小炕被,轻轻搭在老太太肩头。
宗大夫又冲老头招招手:“你咋的啦?”
老头捂着心口窝:“我也不知道咋的了,这两天总是胸闷,心里没张儿没落儿的慌,还总喘不上气,胳膊腿哪儿哪儿都不得劲儿。昨天搁家差点晕过去,缓过来以后还没啥大事儿……”
宗大夫又问:“多长时间了?”
老头合计合计:“三四天了能有。”
宗大夫伸手就给老头号脉,边号还边问:“你是不是有啥多年的老习惯改了?”
老头儿一愣:“隔壁小三子他爹前几天不是查出得肺癌了嘛,我就琢磨趁早把烟戒了吧……”
宗大夫皱皱眉头:“你抽多少年烟了?”
老头翻着眼皮回忆:“哎呀妈呀!得有五十来年了吧?”
宗大夫放开把脉的手:“出去买包烟,感觉心里压的受不了就抽两口,千万别抽多了。烟不是你这么戒的,得一点点来,不能着急。”说完,没要钱就把老头打发走了,又让小媳妇把小胖子抱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