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有所不知,皇帝派我来接管亚历山大图书馆,是因为英明的圣上已经意识到科学的根基正在受到异端学说的侵蚀,我们的科学是建立在伟大的先知所制造的每一块牢固的砖块之上:欧几里得公设、丢番图代数……而现在,异教徒邪说就像是蛀虫啃噬着先贤们的成果。馆藏里充斥着伪托赫拉克利特之名的炼金手稿、记录异教徒之神的文字、各种画有裸女怪兽的巫鬼之书。如果说赫戎的木偶机械们可以用高明的机械来检验,那么同样应该有伟大的头脑来检验人类的智慧,把那些引诱人走入歧途的邪恶学说扫地出门,而只留下那些如黄金般璀璨成熟的文字!”杰罗姆的演说有如洪钟般雄浑有力,却又久久撩拨你耳孔里的绒毛,令人不那么舒服。
看客们都拧着眉头,脸上浮出便秘般的痛苦表情。他们就像是金字塔下瞻仰的游客,久久在巨大的阴影下徘徊,企图在严密咬合的石墙中寻找到一个突破口。罗马人的话一定有什么问题!是大前提的选择不恰当?还是玩弄技巧的狡辩术?我看到有人张嘴欲言,当杰罗姆的目光瞟了过来,他又怯懦地垂下了头。我愤怒于罗马人的狂妄,不齿于他大言不惭的“伟大的头脑”,可是我作为一个初出茅庐的见习僧,甚至没有实力像盲棋手那样在他手下走数十个回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