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洛颇感意外地看向令仪:“这事你也知道了?”
令仪摇摇头,淡然道:“并不知道什么,只是现下地界上这样不安静,府门再大,院墙再高,也少得吹进一两句在耳朵里。二叔别怪我妇人之仁,我私心想着,那些红毛子杀人放火,滋扰地方原该杀,可那些洋神父并没做坏事,况手无寸铁,能对他们下手的人,算不算欺软怕硬?这样的人真的靠得住吗?
“在宁古塔时,我们那里也有白莲教的仙姑,烧符祭天,与人瞧病,有瞧好了的,也有瞧死了的,我只不信那符水能包治百病,骗人钱财也便罢了,耽误了治病,让人妄送性命,这样的人又怎能倚仗?再说那些红毛子,正经八旗将士,红衣大炮都难以抵挡,再多几个红莲教、花莲教也是不中用……我只信口胡说,二叔别怪。”
博洛默默不语,令仪也不再言语,穿堂内一阵风刮过,掀起一片杨花柳絮,令仪迷了眼,不由停下脚步揉着。博洛也停了脚,至她近前,拉开她的手,“快别揉,看揉肿了怎么见人?给我瞧瞧。”
“并没什么。”令仪欲躲开,笑道,“瞧我说错了话,老天爷都罚我了呢。”
“老天爷哪有那些工夫理你!若真理你时,该罚你舌头上长疮,看你还多话不多话?”博洛没好气地拨开令仪的手,细朝她眼睛上看了看,还来是一片柳絮粘在睫毛上,便抬手轻轻摘下来,又翻一翻她眼皮,怕再粘了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