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不是发自久远过去的一个声音的回声之回声,我便不知其为何物了。我真的听不到一声无产阶级的喧嚷;而我却要说这些听到的声音是对失去机会的怨声絮语,伴随着机器、汽车与酒店的喧闹,后者已淹没那愤愤不平的絮语,再也听不到为冒险的机会而发出的急切的吼声。
旧个人主义的欧洲形式曾有其价值与暂时的合理性,因为新技术需要从繁琐的法律约束下获得解放。机器工业本身尚处于开拓阶段,那些面对冷漠、怀疑与政治阻挠而冲锋陷阵的人,理应获得特殊的奖赏。而且,资本积累是在今天看来微不足道的小企业范围内进行的;当时无法想象资本积累会成为如此庞然大物,以至于能够决定法律与政治秩序。贫穷以前被认为是不可避免的自然之道。新工业许诺了一条出路。但那时尚不能预见这样一个时代:机器技术的发展将为合理的闲适以及所有人广泛的安逸提供物质基础。
使旧个人主义哑然失声的转变在我国来得更明显、更迅速。今天呼唤着创造力并为首创性与活力提供无数机会的荒野在哪里呢?欢快向前(即便身陷困厄)奔向征服的拓荒者又在哪里?那荒野存在于电影与小说之中;而拓荒者的后代们生活在由机器造就的非自然的环境里,无精打采地享受着影片中生动再现的拓荒者的生活。我看不到什么因竭尽全力寻求行动之突破口而导致的社会不安定。相反,我发现了抗议,这种抗议乃针对因创造性机会的缺乏而引起的活力的消退与精力的耗损;而且,我看见一种混乱,它表明我们无法在一个动荡不安的经济环境中找到一个可靠的、高尚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