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应当出国的意见,最初是什么时候提出的,或者说,我们是怎样取得一致意见,说我得换个环境,外出旅行,以恢复我的平静,甚至到现在我都不很清楚。在那段悲哀的时期,爱格妮斯的精神,如此深深地渗透于我们所思、所说、所做的一切之中,所以我觉得,我可以把这个主张归之于她的影响。不过她的影响都是那么不知不觉的,因此我也没有感觉到。
现在,我真的开始想起,过去我把她和教堂彩色窗玻璃联系起来的想法,就是一个预兆,预示日后灾难降临到我头上时,她会对我起什么作用,这一预兆此时正映现在我的头脑中。在所有那段悲伤的日子里,从她举起手站在我面前的那一刻起(这是我永远忘不了的),她就像是降临到我孤寂的家里的一位神灵。当死神来到我家里时,我那孩子气的妻子,就是在她的怀中含笑长眠的——这是在我经得住听这类话时,他们这样告诉我的。我从昏迷中醒来时,首先感到的是,她那同情的眼泪,她那鼓励和安慰的话语,还有她那温柔的脸庞,仿佛从更近天堂的静地,俯垂在我未经磨炼的心上,以减轻她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