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看任老师全集书稿,又读到他早年文章里写到“洪渊”这个名字的来历:“任、杨、郭三姓宗祠的族谱上,‘洪’字辈早已预留着他在词语中的位置。为了破他命中‘水忌’不祥的预言,乡野中某个智者沿着‘洪’字意义的踪迹,沿着‘是水就不再灭顶’的意义踪迹,洪渊,便是一个为他预备的名字——听从词语吧,在水语法中不被淹没的最好选择,就是首先成为洪水甚至深渊。语言预谋了他的一生。”我对沈浩波和侯马都提及过这段。侯马说:“任老师绝对拥有了内在的超越力量,就这点来说他堪称我们的精神之父。现在他已是神仙了。”
想起任老师,我常想起白沫江。我也常想起最后那天的雨,我相信那就是作为白沫江水、作为洪水、作为水本身的任洪渊,洒落大地,又飞升天宇。
里所,诗人、编辑,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2009级硕士研究生。
最高贵的心灵
——怀念任洪渊先生
王少勇
一
就在我刚刚离开北京,返乡筹办母亲三周年祭时,收到恩师任洪渊先生逝世的消息。我的第一反应是跪下,向着北方磕了三个头。
母亲的胃癌查出时已是晚期,先生也是。
5月27日,2020珠峰高程测量登山队登顶,我作为报社前方记者队队长,在珠峰大本营紧张地直播。先生打来了电话,连续三次,我都没办法接。直播结束后,我给先生回电话,他说:“晚上7点来钟我再给你打电话吧,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随后他又强调了一遍,“很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