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环路上车流如泄,车辆默契地保持着时速80码的匀速,那只鸟同速,夹在保姆车和一辆奥迪A6之间,像是有人派它来给保姆车引路,这让包爱君有点奇怪。
“是蜂虎!”周思爱在后座上说。她兴奋地往前探出身子,手自然地搭上坐在副驾座上的梁鼎肩头,同时下意识地捏了一下。包爱君在余光中看到了,她知道周思爱不是故意的,只是有些习惯没有改掉。
“不是蜂虎,是云雀。看见凤头没有?”梁鼎盯着鸟儿说。他个头高,坐在副驾上微微偏着头,不然看不见车头上方的鸟儿,“蜂虎喜欢几只一起,不会只有一只。”“你什么意思?”周思爱生气了,用力拉一下梁鼎的肩膀,“你的意思,你比我懂得多,是不是?你的自以为是怎么一点也没改?”她扭头对驾驶员喊,“包爱君,你是怎么管教的,他干吗什么都抢,什么都要占上风?太不可思议了,你们为什么不离婚?”303有一阵他们没有说话,包爱君,周思爱,还有梁鼎,三个人都没有开口。他们从西乡出来,去皇岗口岸,送周思爱过境去新界。包爱君朝旁边看了一眼,梁鼎僵硬着身子坐着,一眨不眨地看前方,不知道是不是在看那只忽上忽下的鸟儿。包爱君猜,周思爱的本意并不是要她和梁鼎离婚,这个主她做不了,主要是她出了事,心情不好,看什么都不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