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希!”
我低下头,默不作声。玛丽安很少这么凶。
“女巫和婊子!”娜拉乐不可支地笑了起来,在厨房地板上跳舞。“女巫和婊子。”她唱了起来。梅瓦希和姬塔也跟着唱起来。
娜拉掀开妈妈盖在她们身上的毯子。她抛了个媚眼,像甩开大方巾一般将毯子扔到一边。
“他们说娜希医生是女巫和婊子,我们是一群女巫和婊子。”
我和玛丽安四目相对,我俩都笑了起来。我们很快就全笑得瘫在地上;有人放起留声机上的唱片,我们手持切肉刀和莴菜叶,又唱又跳。海耶德[2]是当时最有名的流行歌手之一,我们这伙女巫与婊子开始唱起她的歌。
在我们逃离伊朗的许多年后,在海耶德逃离伊朗的许多年后,我仍记得这一切。当我们获知她的死讯时,正在低头看报的马素德甚至没有抬起头来。他只说了三个字:
“臭婊子。”
当我想到那一晚的派对时,失落感就更加强烈。这是一场刻骨铭心的完美派对。我的姐妹们和妈妈一连几天煮饭。叔叔在院子里挂上灯笼。他请来自己的那些音乐家朋友:一名歌声轻柔的女子,一名敲打黄铜鼓、年龄较大的男子,以及他那个演奏西塔琴的儿子。亲友和邻居们涌进庭院,他们吹着口哨、欢呼着,对未来感到开心不已,就连侯赛因先生都来探望。他在大门口停下脚步,摘下帽子,将它放在胸前,等待着。当我心怀戒备地走上前时,他清了清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