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祈恩从卫生中心回家,整个人都恹恹的。生理上疲乏,心理上疲累,梳理自己的人生轨迹,更是悲从中来。她到底为何走到这一步,走到这家道中落、至亲远走、抛却理想、事业无成、所爱不得的地步?
而“所爱”这个念头冒出来,更令她觉得自己可怜又可笑。
逼仄的弄堂,老旧的楼梯,面色灰白的廖祈恩拎着一袋子药垂头丧气地回了住所。钥匙插进锁孔,伴着“咔”一声,两个文身光头竟从天而降。她吓得手中的药掉了一地:“你……你们干什么!”须臾间她就已经认出其中一个是从前常登门讨债的人,但彼时的她尚躲在父母羽翼之下,如今却需独自面对了。
“干什么?”眼熟的那个光头冷笑了一声,“不认识我了?我和你爹可是老朋友呢!”
廖祈恩试图闪进屋内却被一把拽住,对方显然全无耐心:“你欠我们的钱什么时候还?”
“我没有欠你们钱!”廖祈恩梗着脖子,一脸无畏,落在别人眼中是战斗姿态,自己却知道不过是色厉内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