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风物风度极佳,在郑蛮儿说话时口角常含的轻笑也未曾消失过,此刻听了元秀解释,态度更是和煦得使人如坐春风,翩然作揖道:“多谢贵主!”他今日穿着缥色袍衫,圆领广袖,乌黑的发整齐的束在皂幞内,抬手行礼时露出指上玉韘,酉时西沉的夕阳从太液池上折返出的余晖照得他面若冠玉,容光焕然处,几乎将腰下羊脂玉绶鸟衔花佩的光泽都压下。
郑蛮儿心中暗赞其人风仪,想到他即将是昌阳的驸马,越发的不服气,趴在车窗边,歪着头瞪他:“你做什么不信我信九姨?岂不知道她们姐妹关系好,自然要合起来欺骗你?”
“胡闹!”元秀在后面一拍她肩,哭笑不得,“你快跟我回珠镜殿,不许乱说!仔细大姐知道了嗔你!”
“哼!”郑蛮儿把头一偏,忽然伸手一指崔风物身后的人,“我听九姨方才说你是崔郎的表兄弟柳折别?你来说,若是崔风物有什么不好,你会帮着告诉我七姨,还是帮着他隐瞒?”
柳折别闻言,眼睛一亮,不由自主看向了元秀:“贵主真是好记性,竟记得折别卑姓末名!”柳折别与崔风物年纪仿佛,都是弱冠之龄,肌理白皙,眉目清朗,着绀青袍衫,一般的软裹幞头蔽发,腰束玉带,脚登皂靴,崔风物是望之如谪仙,他却是皎皎若月,此刻神采骤然飞扬,连郑蛮儿看着都是一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