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门寨终于打破了沉默,开始设法还击。青砖垛堞之后,影影绰绰地出现了勇丁的身影,不久前刚被炮弹打断的旗杆,也在一片狼藉的南门重新竖起。上墙防守的这伙人,脑仁显然没有完全烧掉,仍有具有瞄准射击的能力,他们把几十支花杂火铳搬上寨墙,没过多久便“砰砰啪啪”地打的不亦乐乎。
勇丁们的手上,既有比较新的火绳铳,也有老掉牙的三眼铳,用于装填的火药也是良莠不齐,打出的铳口焰红黄蓝白不一而足,花样比放烟火都多。各种规格的铅弹四处乱飞,有一多半直接掉进了无人地带,在坚硬的冻土上打出一缕轻烟,但那些撞大运飞进障碍区的铅子,还是逼得很多义军低头隐蔽。
乾门寨的防守者既不担心过热炸膛也不担心火药消耗,不断涌出铳口的药烟,很快就把墙头弄得雾蒙蒙一片。这群太虚疯子是越打越开心,到后来居然还有人把猎弩翻了出来,探出垛堞一通猛射。纤细的木羽弩矢划出一道道抛物曲线,十支里面差不多有五支能飞到六十步以上,就威胁程度来说,比火铳乱放还要略高一些。
灰蓝色的火药烟雾,很快就顺风飘到了围城营地。此起彼伏的铳口火光、嗖嗖飞过的滚烫铅子,都是不可小觑的现实威胁,好几次都逼得徐献举半途中断操炮,带着炮组成员后撤暂避。大将军炮的射速,一下子就掉到了一刻钟两响,就这方面来说,太虚疯子的确是成功达到了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