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有谁写过一篇怀念他的文章,说他每每到金的家里聊天,此老总有说不完的话,如长江之水滔滔不绝,送客人到了门口,最常说的话是,我不行了,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站着还须再说半天。每次都是这种情形。我觉得实在是太有意思了,老头子委实可爱,谁又能琢磨出他到底在想什么呢?
读黄纪事
《读书》二零零八年第三期上有黄裳先生的文章《忆吴晗》,是《吴晗文集》要出版了,编者约请他写序的,他就写了这篇文章,我前前后后读了好多遍,总觉得心里有好多话要说,却不知从哪里说起。这位八十九岁的老人,仍然笔耕不辍,让我们沐浴着他文字的恩泽,实在是荣幸的事,十余年的读黄往事,历历在目,人间至福,莫过于此了。
一九九六年年初,春节刚过,我在止园饭店参加政协会,有一天傍晚出去闲转,在附近的一家小书店购回两本书,其中一本就是黄裳的《春夜随笔》,成都出版社一九九四年的本子,和我在一个房间住宿的同事翻了翻,对我说,你买的书人就看不懂。我心里就有了些许的得意,倒沉下心来认真地读起来了。这是我接触的黄裳的第二本书,第一本是《榆下说书》,《榆下说书》我买得早,因为它名气太大,但我并没有认真地看,《春夜随笔》倒成了我读黄的入门书了。后来买辽宁教育的“书趣文丛”本子,其中就有先生的《音尘集》,还有人民文学版的《过去的足迹》,也都是认真地看了,其实《过去的足迹》是先生的一篇文章的题目,写他和吴晗的交往,文章最初发表的时候,巴金是编者,为了在当时的政治环境下保护这位敢写的朋友,还删去了一些文字,黄裳后来写了一篇纪念巴金的文字《伤逝》,就提到了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