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天色幽暗,我跪下来拜了两拜,又从头到尾将整个炎华洞细细打量一番,匆匆下山。
天上正捧出一轮圆月,半山的老树影影绰绰。我埋头行了一半路,蓦然省起其实下山并无甚紧要事,便随性将脚步放慢了。
此前我因一直昏着,不晓得是哪个帮我包扎的伤口。想来也不过夜华、迷谷、毕方三个。不管是他们三个里头的哪一个,终介怀我是女子,即便我化的狐狸身,也只是将我满身的血迹擦了擦,没扔进木桶里沐一回浴。方才又爬一回山,且在炎华洞里里外外忙一阵,如今闲下来,山风一吹,便觉身上腻得很。
枫夷山半山有个小湖泊,虽同灵宝天尊那汪天泉不能比,寻常沐个浴倒也绰绰有余。这个念头一起,我回忆了片刻去小湖泊的路径,在心中想踏实了,兴冲冲掉转方向,朝那小湖泊奔去。
脱下外袍,将伤处用仙气护着,一头扎进水里。这湖里的水因是积年的雪水所化,即便初夏,漫过来也是沁凉。我冷得牙齿上下碰了三四回,便先停住,浇些水将身上打湿,待适应了,再渐渐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