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人太甚,那何心隐竟敢跑到太晖山下来奚落我。”张居正气得在客厅里踱步,他的弟弟张居谦却在那里说:“这不能怪何心隐,父亲亡故,你不回家守制,本来就是你的过错。”顾氏拉了拉张居谦的衣襟,却已经迟了,张居正的眉头拧了起来:“你说什么?”张居谦道:“父亲临终前一直念叨着你,他是多么想见你一面。”张居正看着他,愤愤道:“这我明白。但我没想到的是竟然你们也这么看我。”
顾氏拉着居谦,说:“你别说了,你哥才回来没几天,你不该这么责备他。”张居谦道:“我不是责备,我只是说了几句心里话,当初你要父亲将那一千两百亩地还给江陵县的时候,父亲有多么难堪。所有人都在背地里夸你,而反过来辱骂父亲是个贪鄙之人。”张居正怒道:“够了,现在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
“都给我住嘴。居谦,你哥刚回,你就不能让他安静会儿吗?”张老太太出现在门口,张居谦道:“不是我不让他安静,是天下的士林对他的所作所为早已心存不满。”说完,转身离去了。张老太太走向张居正,抓着他的手说:“别跟你弟弟一般见识,你是一国的首辅,娘明白你肩上担负着天下苍生,你要挺下去。”张居正的十分委屈霎时化了一多半,道了一句“多谢母亲”,就再也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