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伍子胥
今俗之所为与其所乐,吾又未知乐之果乐邪?果不乐邪?吾观夫俗之所乐,举群趣者[7],誙kēng誙然如将不得已[8],而皆曰乐者,吾未之乐也,亦未之不乐也。果有乐无有哉?吾以无为诚乐矣,又俗之所大苦也。故曰:“至乐无乐,至誉无誉。”
天下是非果未可定也。虽然,无为可以定是非。至乐活身,唯无为几存。请尝试言之:天无为以之清,地无为以之宁。故两无为相合,万物皆化。芒乎芴乎[9],而无从出乎!芴乎芒乎,而无有象乎!万物职职[10],皆从无为殖[11]。故曰:“天地无为也而无不为也。”人也孰能得无为哉!
注 释
[1]善:善名,好的名声。[2]下:用作动词,认为卑贱。[3]为形:保养形体。[4]惛:迷糊,糊涂。[5]蹲循:迟疑退让。[6]子胥:即伍子胥,吴王夫差的将领,因进谏而被杀害。[7]趣:通作“趋”,趋向,走向。[8]誙誙然:争相奔走的样子。[9]芒、芴:通作“恍”“惚”,蒙昧无为的样子。[10]职职:多,繁多。[11]殖:繁衍,繁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