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寡妇并没有绝望。三年以来,她就指望这种性质的意外事故来使她摆脱自己的丈夫,她的糊涂顶多只延续了两年。在作为富人的包尔迭的挥霍和腐化面前,老贝尔加斯传到阿加特血管里的吝啬和商人的贪婪在她心中复苏,并且使她对把她的钱抛给其他女人的这个男人怀有暗中的仇恨。她只有一种悲伤,她只觉得他死得太晚;当她在到处寻找之后,看到自己的财产只落下七百法郎时,她大发雷霆。
她去向她的哥哥借钱,他那时正生意兴隆。她想学他的榜样,开业、不管卖什么、发财。贝尔加斯相当冷淡地接待她,而且几乎把她撵出门去;他对她说她只是个傻瓜,她像个呆子一样让人挥霍自己的金钱,并且说她与其把自己的那份遗产给一个无赖,还不如把这份遗产让给他;他又说他不会借一个苏给她,因为他认为她很笨,根本没有能力挣钱。
阿加特被她哥哥蔑视的语气刺伤了,她看到贫困的前景,决定用她剩下的几百法郎来碰碰运气。她在昔日的圣·维克多区的最臭的一条小街——桑树街租下一间地下室,开了一家销售服饰、脂粉的小店。第一天,她全部的商品就是挂在钉子上的自己的服饰。后来,她廉价买下人们提供给她的旧衣衫,她把地窖塞满了无名的东西;好像一个拾破烂的人在那里倒下了一筐筐垃圾。阿加特终于可以维持小小的营业额,这帮助她生活了将近三十年,但手中从来没有一笔钱可以使她扩大或者缩小一点她的生意。她被迫选择的街区使她只能寄希望于生活贫困的下层市民,她要诈取钱财也是徒然,她的利润一直微乎其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