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她对小谢氏的了解,说不定哪一日明白过来,真会在父亲面前挑唆。
如果父亲逼她行事……
那是她的生父,她不能置生父与生母的安危不顾。
扶在手炉上的掌心烫得让人不安,安瑾的指尖忍不住颤抖起来。
这时,她听见了轻微的脚步声,一转脸,看到长嫂已经上了石阶,轻提了裙套迈过浅槛,看着她微笑。
旖景一眼看见安瑾苍白的脸色,心下暗暗一叹。
她当然明白安瑾为什么在上元节次日被虞栋“考较四艺”后就抱恙于榻。
一边微笑着说:“三妹妹这是大好了?”一边扶住起身相迎正欲行礼的安瑾,姑嫂两隔案而坐。
旖景眼看安瑾眸光沉静,笑意婉然,与往常并无不同。
不由微微颔首。
安瑾的确是比安然更加稳重机智,她年不及笄,耳闻于氏那番吓人的话还能做到不动声色,就这一点,可见城府。
相比安然,安瑾在王府的处境更加艰难,尤其是在明白那些隐情之后。
春暮呈上热茶,旖景接在手里,只浅啜了一口放在案上。
两个敞口玉盏挨得极近。
安瑾微抬黑眸:“今日来这儿,是有话想与嫂嫂单独一聊。”便先示意自己身边的婢女退下。
旖景心中微重,自然也是不动声色地看了春暮一眼。
午后的阳光洒在阶下,湿淋淋的青石路上泛起一抹温和的淡金,花厅里几枝绿萼梅沉香轻蕴,使这气氛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