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仁仰在常州左等右盼,巴望着儿子的好消息传来。先前还风闻儿子在长安舞花弄月的消息,但他心想青春少年做点荒唐事,无须大惊小怪。后来新科发榜了,他从前看到后,从后看到前,不但没有儿子的名字,竟然没了一点点儿子的音讯。于是他以入京觐见皇上为由,来到长安,寻找宝贝儿子。经过几天的奔波、四下的探访,最后竟然在一个送葬的行列中找到了郑元和,他正手执丧幡,长放悲歌。见到此情此景,郑刺史气得全身发抖,几乎不敢相信亲眼所见。待他回过神来,不由分说地命左右把郑元和从队伍中拖出来,挟持到郊外的曲江杏园墙外,扬起皮鞭,对儿子一顿没头没脑的抽打,边打边怒骂到:“老夫望子成龙,想不到你的志行如此卑贱,我还未死,你就大唱起挽歌来,真是玷辱了郑家的门风,愧对列祖列宗!”发泄之后,郑刺史带着随从转身离去,临走时丢下一句话:“从今以后,我没有你这个儿子,你也没有我这个老子了!”
本来父亲出现在眼前,本以为父子团聚,老父可以拉他一把,即便不拉上一把,他本也可以凭借这份并不体面的工作解决温饱。但是郑元和却被打得遍体鳞伤,加之又羞又悲。只剩下一线气息。后来被好心的过路人找来医生勉强救活,但伤处一直未愈,又值盛夏,全身肉烂生蛆,臭不可闻,无人愿管,成了一个路边的乞丐。秋叶落尽,又是冬初,郑元和仍然是一袭破烂的单衣,缩在东城门角,饥寒交迫,竭尽最后一点气力发出乞讨的哀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