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下午,我想弄清楚蝴蝶一旦飞进屋里,视觉在寻找目的物中是否还起点作用,便把那只雌性小阔条纹蝶放在一只钟形玻璃罩中,还给它弄点带枯叶的橡树小枝让它停靠。玻璃罩就放在桌子中间,冲着敞开的那扇窗户。雄蝶飞进屋里一定会看得见女俘的,因为后者就在它们必经之路上。雌蝶在其上待了一夜和一个早上的那个金属纱网钟形罩下的放了一层沙土的陶罐,我觉得很碍事,未加任何考虑地便把它放到屋子的另一头的地板上,那个角落只能透进半明半暗的光线,离窗户有十来步远。
接下来发生的事把我的思绪搅成一团。飞进来的到访者中没有一位在玻璃罩那儿停下来,而玻璃罩就在明亮的阳光下面,女俘显眼地居于其中。它们全都没朝雌蝶看一眼,没有探询一下。它们全都飞向房间另一头我放着陶罐钟形罩的那个暗黑的角落。
它们落在金属纱网罩圆顶上,久久地在探寻,扑扇着翅膀,还稍稍在相互争斗。整个下午,直到日影西斜,它们都围着空空的圆顶飞舞,以为雌蝶就身陷其中。最后,它们飞走了,但没有全飞走。有几个执着者不想走,死死地钉在那儿,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