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日复见,曰:“回益矣。”
曰:“何谓也?”
曰:“回忘礼乐矣。”
曰:“可矣,犹未也。”
他日复见,曰:“回益矣。”
曰:“何谓也?”
曰:“回坐忘矣。”
仲尼蹴cù然曰[1]:“何谓坐忘?”
颜回曰:“堕肢体,黜聪明[2],离形去知,同于大通,此谓坐忘。”
仲尼曰:“同则无好也,化则无常也,而果其贤乎!丘也请从而后也。”
注 释
[1]蹴然:惊惧不安的样子。[2]黜:退除,废除。
译 文
颜回去拜访孔子,说:“我进步了。”
孔子问道:“你说的进步是指什么?”
颜回回答说:“我忘掉了仁义。”
孔子说:“这很好啊,但还是不够。”
过了几天,颜回又去拜访孔子,说:“我又进步了。”
孔子问道:“你说的进步是指什么?”
颜回回答说:“我忘掉了礼乐。”
孔子说:“这很好啊,但还是不够。”
过了几天,颜回又去拜访孔子,说:“我又进步了。”
孔子问道:“你说的进步是指什么?”
颜回回答说:“我做到了坐忘。”
孔子惊惧不安地问道:“什么是坐忘啊?”
颜回答说:“舍弃强健的肢体,忘掉知识,离开身躯,并且抛弃智慧,与大道融为一体,这就是静坐而物我两忘的坐忘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