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洪渊一直倡导“一场汉语红移的曹雪芹运动”,再次用汉语对世界言说。但是,曹雪芹的汉语红移运动被20世纪西方主流语言学的工具理性与逻辑思维强行中断。中国传统文化没有创立古希腊哲学的“形式逻辑体系”,也没有文艺复兴之后自然科学的“实验实证的因果论”。因此,任洪渊追问:“为什么汉语自身或者没有完成,或者不能完成,或者无须完成由象到形而上的抽象?”(110)到了20世纪,西方的语言转向与汉语传统语言的再次相遇,为汉语的第三次自由空间的开启,提供了启示。如何在殖民文化、后殖民文化语境下,重建、发掘、光大汉语诗性智慧?如何在现代主义、后现代主义语境下,重建本土文化诗学传统?任洪渊在新儒学/新国学与现代主义/后现代主义的二元对立中,拓展出第三选项——“汉语文化诗学”。
任洪渊在法语、德语、英语、俄语的视野之内,通过对古代汉语的再解读,提出了一个关乎汉语未来的问题:在巴尔特回到古代汉语的智慧时,我们的现代汉语如何回应巴尔特,如何回应古代汉语的智慧?任洪渊在自问:“谁家汉语?为什么我们的汉语天传失传,却传人传外?这不是我们在问巴尔特、德里达,也不是巴尔特、德里达在问我们,而是我们在问我们自己。”(1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