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盈的笑变了一种意味：“我自己？”
她的神情变得宁静，柔软的嗓音缓缓说：“世间从未有过‘我自己’。为了这个人、那个人，我一直放弃‘自己’。次数多了，他们都视为理所当然。已经没人知道，世上本来可以有‘我自己’。”
她昂起头，铿锵地说：“这是虎王的棋盘，也是羚羊的。我要他活着，看羚羊如何跳跃。我要他存在，要他见证，要他明白。我要你把许诺给我的天下，换作给他的寿命。至于别的……”
她奇异地微笑起来：“不必你给我，我有‘我自己’。”
幽馥微微眯上眼睛，斜睨着素盈好一会儿，阴森森地笑起来：“我没有看错你。阿盈，这愿望很好，真的很好。我已经预感到，用不了多久，你还会再一次向我献祭。”
她忽然贴近素盈，倏然化成一片水雾笼罩，转瞬消失不见。素盈觉得周身冰冷，仿佛突然从夏天坠入初冬。然后呢？她的愿望呢？
幽馥诱惑般的声音在整齐繁密的神主间回响：“听从我，听从你的内心。变成你自己想要成为的那个羚羊，有灵巧的蹄，也有尖锐的角。”
素盈浑身一震，睁开眼睛——不知何时起，她在冰凉的地板上昏睡。那些话，她是真的说出口了吗？被人听见了吗？或许只是一场梦？